梅花梦见君

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红叶(一)

  总体算是土冲友情向吧,就是忽然想到的一个灵感,然而写着写着貌似在往ooc的方向发足狂奔……手机要被没收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更新


 

        土方岁三本来正预备卸下束在腰上的打刀,闻言动作却停滞了一下。

  “你说什么?”

  那队士被副长的反应吓得浑身僵直,像是舌头被冻住一样,将方才的话磕磕绊绊的又复述了一遍:“伊庭本来因为当初同伴遇难的事情一直在自责,现在又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本来熬过了二十多日,还以为他这次还能挺过去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作为武士的一生……”

  “……”土方岁三沉默良久,重新给自己披上了那件刚褪下的尚带着余温的外袍:“我再去见他一面吧。”

  但他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队士只见到土方岁三腰部微屈,右手下握悍然抽刀出鞘,一瞬间拔出了和泉守兼定,刀光雪亮,带着猛力朝正前方奋力劈去。

  土方岁三的剑术无疑是非常高明的,队士只感觉副长挥剑所带动的气流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一股寒气自下而上凉透心脾,仿佛直面受剑的并不是前方未知的敌手,而是队士自己。

  “咻!”和泉守兼定在空气中发出一阵破风声,最后斩向未明的目标——却没有听到刀剑砍中血肉的沉默声响。

  那队士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他握着刀小心翼翼的挺前一步,然后在晨光熹微之中,他看到土方岁三蹲下身躯,手拾起地上一片叶子——或者说是一朵有着和时节毫不相符颜色的,明如艳火的红叶,被突入其来的一刀分开成了两瓣叶子。

  土方岁三手里攥着那片红叶,默默将它扣紧在掌心。随后他泰然自若的收起那片红叶,右手一按,和泉守兼定收入刀鞘,队士只看到它在清晨初生的昭阳中划过一点泣露的光。

  ……

  收容战伤者的医院中目之所及尽是密密麻麻浮动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中听不到一句完整的话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血腥和灾祸的气味。

  或许之后我也会躺在这里——土方岁三心中忽然浮起这样一个念头,不过转瞬他又将这个想法重重的压入深海。

  他越过无数死伤者的尸体和来往穿梭的医者,此时距离伊庭八郎的死亡不过数个小时,因为有队士的提前授意,他的身体尚还被保留在一张铺位上。昔日风神潇洒的伊庭八郎已经瘦弱佝偻到触目心惊的地步,宽大的衣袍像是裹在一副骨架上,土方岁三掀开他的衣袖,那只被截掉的手腕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被污血泅透了一层又一层。或许是因为死在虚无的幻觉中,死者的面容狰狞的带着一丝意外的安宁,他本来那张清瘦隽永的脸也就该是这个样子。

  土方岁三放开了他的手,重新的替他盖上了衣袖。看着昔日的友人不堪重负倒在眼前,他心头弥漫过一丝已经近乎麻木的悲哀。他的脑海里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

  “如果是总司的话,是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是啊,如果是总司的话,才不会就这样死去吧。

  这是土方岁三一年以来第一次再想起这个名字,而在当这个名字无比自然浮现的时候,也就不可抗拒的充斥着他的脑海,将他的心剖开成鲜血淋漓的两半,直至千疮百孔。

  土方岁三早就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冲田总司已经亡故于五月三十日的那个下午,他寂寞离开的时候没有近藤局长,没有阿光,也没有自己,他所亲近和挚爱着的一群人,在他弥留之际没有一个能陪在他身旁。

  又或许他正是坚持着活到姐姐离开,才肯松一口气的死去吧——毕竟只要不见面的话,也不会有那般痛彻骨髓的血泪之哀了。就像他如今奔劳各方战局,至今也没有哪怕一次机会去见见他的魂灵,所以反而觉得总司只是在他的生命中短短离去一小会,仿佛一回首就能再度相遇,神态眉目乃至发丝都能描摹清晰。

  他把手伸进袖里,用指尖夹出了日早那枚红叶,有着和如今时节完全不符的鲜红颜色,明丽的仿佛混杂着晨露和鲜血。

  他想起总司是在九岁那年步入天然理心流的道场,那时也不过才是个孩子而已。这个对世界永远充满着兴趣的孩子在十年的时间中涉足过道场院子里每一株鲜花,每一棵草木,与风和剑一同玩耍,似乎就曾有一次把这样的一片红叶捧来他面前。

  “这是什么?”当时他曾经这样问。

  “阿岁你看,这好像一只红色的蝴蝶哦。”

  ……

  那个孩子明净的笑容仿佛还停留在眼前,可他们却早已经相隔着天与地的深壑了,有那被他藏在枕下盛着遗发的锦囊作为证明。

  土方岁三将掌心收拢,放在靠近心口的位置,仰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叨着。

  “我现在不能回头。”

  我现在还不能流着泪一字字细数和你们的过往,我现在还不能回过头去拥抱我所挚爱的你们,如果我就这样懦弱的退却了,那为了这个理想而倒在路上的你们又成了什么意思。现在的我早已失无所失,而所坚守的则是我所珍视亲人的最后遗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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